第 44 章-《清穿之媚上折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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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昨日的宜妃,就是今日的她。

    失宠的人生,这也太惨了。

    苏云溪美颜低垂,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,对康熙生出的一丝丝的妄念,被彻底的掐断了。

    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,没有也无所谓。

    等她想开之后,一切便豁然开朗,处理事情,更加从容起来。

    “宜妃是吗?”她冷冷一笑,既然她非得跟她为难,那别怪她心狠手辣。

    “将本宫的膳食,跟她的膳食调换。”她冷笑道。

    银钏垂眸,略微有些激动的抱了抱拳,兴奋道:“是,您放心吧,定然给您办的漂亮。”

    崇嫔娘娘自打有孕之后,格外的柔软,一味的被动,不曾有任何反击,她瞧了心中着急,然而主子的决定,听着就成,没有奴婢置喙的余地。

    如今娘娘自个儿想开了,可比什么都强。

    “要加点别的什么吗?”银钏勾着唇角,隐隐有些兴奋。

    苏云溪想了想,浅声道:“隔三差五的,上一道泡了三五日的木耳吧。”

    银钏对这个命令有些不解,歪头问:“这有什么?”

    这木耳泡的久了,也跟寻常的没有区别。

    苏云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浅声道:“照办就是。”没办法解释。

    这泡发的木耳,会有一种什么成分,吃多了就会中毒。

    她一时想不起,但是不能吃多日泡发的木耳这一条,她记得稳稳当当。

    银钏躬身应下。

    “成,奴婢知道了。”银钏行了个福礼,便下去忙活了。

   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,苏云溪眼眸中最后一丝柔软,彻底的消失不见,宫中容不下比较这些,她也该早日摒弃了才是。

    苏云溪手里捧着白水,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。

    春日阳光隔着窗格照进来,映在她白皙如玉的精致脸颊上,巧夺天工,宛若玉雕。

    她挑眉笑了笑,便添了丝丝活气。

    正喝着水,就听金钏道:“老祖宗传您过去,说是有事。”

    这能有什么事,苏云溪有些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好生的收拾打扮过,这才施施然往慈宁宫走去。

    等她到的时候,隐隐能听到室内那说话的声音,好似有些耳熟。

    还没等她细听,门口的小宫女就朗声道:“崇嫔娘娘来了。”里头接了一句传,苏云溪便跟在后头,直接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臣妾给老祖宗请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一抬眸就瞧见了乌雅夫人和喜塔腊侧夫人。

    “给夫人、侧夫人请安。”她说着,便赶紧垂眸。

    “起吧。”太皇太后说了一声,便笑道:“素日里瞧你乖巧,竟不知是个憨的,日日憋闷着想额娘了,也不知道说出来,还叫老婆子替你招人来。”

    虽然这么说着,但几人都感激她。

    苏云溪原本觉得她平平,这会儿也喜欢上了,笑吟吟的接话:“臣妾知道您疼臣妾,便一点都不急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闲话着,几人又重新落座。

    她看向左下手的乌雅夫人,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杭绸旗装,而侧夫人身上穿着的跟她布料相似,只是珍珠扣子换成了寻常的木扣子。

    老祖宗瞧着她们眼神缠绵,便低声道:“去侧殿说会儿话,哀家要睡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故意给她们腾地方,留点说话的时间。

    苏云溪赶紧起身谢恩,这才带着两个长辈一道往侧殿去,等到坐定了,才低声问:“怎的过来了?”

    她不曾传召,是因为见面虽好,但是这礼仪繁杂,若是这么跪一波过去,基本上回去的时候,这膝盖都是青的。

    能够用递信儿来解决,她就不想传召人进来。

    只要进了宫,但凡这见了个主子就要行礼,哪里是什么好差事。

    乌雅夫人年岁大了,闭目不言,只听喜塔腊侧夫人道:“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传召,说您约莫是想家里头了,脸皮嫩不敢说,所以她才来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拉住她的手,轻声道:“孕期辛苦,都是知道的,只是你要小心,自己放宽心才是。”

    苏云溪点点头,等喜塔腊侧夫人问她有没有什么阴司事的时候,她就说一切都说,什么事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别哄我,我虽不在宫里头,但是这后宅和后宫,总有相通的地方,哪里就会风平浪静了。”喜塔腊侧夫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,最后还是塞她手里一沓银票,低声道: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,都不叫事,你若是缺了,尽管往家里要。”

    看着喜塔腊侧夫人目光慈爱,一脸认真的看着她,苏云溪也跟着轻笑,柔声道:“您说的,我都知道,只是日子着实痛快,住在这乾清宫里,谁敢伸手。”

    听她说这话,又看着她莹白的小脸,喜塔腊侧夫人忍不住笑了:“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。”

    若真是无事,老祖宗闲疯了传召她们进来,这不是什么恩典都能给的。

    今儿能传召她们,明儿就能传召旁人。

    苏云溪也跟着笑:“能抗住,便没有什么好说的,若是扛不住,自会去报信儿,您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宫里头势力繁杂,但是宫外的人,基本上是伸不了这么长的手。

    再加上这包衣旗和太监所属,康熙轻易也不会叫世家大族染手。

    “成,你心里有数,我便不多说了。”说着,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,都说养儿到老,这一辈子的牵挂。

    这闺女过的好,还是过的不好,压根不用说。

    光看看眼神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原先她双眸晶亮璀璨,活泼有神,现今沉静有礼,行事颇有章法。

    若不是吃够了苦头,又怎么能锻炼出这么一身筋骨。

    “长大了也好。”喜塔腊侧夫人感叹,能靠自己的还是尽量靠自己。

    等临走的时候,乌雅夫人才问了一句:“万岁爷对你……”

    苏云溪摇了摇头,她如实道:“红颜未老恩先断,乃宫中常事,万岁爷的心思,谁都不敢猜。”

    确实是这样,乌雅夫人也不过问一句,心里有个数。

    宫中有宠妃的行事章法,和无宠妃的行事章法不一样。

    纵然都得小心谨慎些,但心中有数,才不至于行事偏颇,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,乌雅夫人坐的也有些累了,想着还要折腾着出宫,一把老骨头都觉得要散架了。

    然而她不得不来,这崇嫔还关系着富察家姑娘的前程。

    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
    她得亲眼瞧瞧,但这一次看,对方身上穿着云锦,那布料绣工,都是一等一的好。

    头上戴着点翠头面,上头镶着珠宝,瞧着就珍贵繁华。

    一瞧就知道是个得宠的,要不然以她嫔位的份例,得不着这么多好东西。

    乌雅夫人心满意足,喜塔腊侧夫人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崇嫔那些未经的言语之下,着实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在,她品出来了,但是不敢多问。

    到底是在慈宁宫,不是在自己的地界,哪里敢胡说。

    苏云溪送走两人之后,忍不住叹了口气,当见着家人之后,心中就涌出淡淡的委屈来,好像跌倒的孩童,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还好。

    若是亲人哄两句,看两眼,知道能够撒娇了,便想着哭一场,叫别人知道,我好疼。

    然而她还是克制着不能,说给她们听,也不过白忧心罢了。

    苏云溪面色沉静,望着外头夕阳的眼神,悠远流长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的是,康熙也在看夕阳,同一片天空下,两人立的地方不同,瞧见的夕阳,便也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想必她很欢喜吧。”康熙心满意足的想。

    叫她家人进宫陪她说说话,想必心情也开怀的紧。

    掐指一算,竟然出来一个多月了,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,脑海中无端的想起崇嫔之前说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‘想抱抱您,想亲亲您,想闻闻您身上的味道,想搂着您睡觉。’

    这句话,她说了好几次,然而他从未有这种体会,今儿倒是体会到了,她说的这些,他也想。

    想念她身上那淡淡的玫瑰香,想念她一身细腻的肌肤。

    想念她濡慕的眼神,想念她撒娇痴缠。

    摸了摸鼻子,他沉浸在夕阳中,神色柔和了一瞬,就又想起来噶尔丹了,小犯不断,着实教人心生厌烦。

    他方才心中浮起的那星点柔软,在噶尔丹的冲击下,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。

    “梁九功。”他面色冷厉的喊了一声,抬着下颌道:“检阅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道大菜了,检阅驻守的军队。

    想到这个,他眸色愈加冷厉起来,三官保和其父安他木都担任佐领,倒也中规中矩,想到这父子二人,就难免想到宜妃上头去,她生的胤祺,也不知道继承些许将门风范没有。

    想到胤祺,又想起来太子,能文能武,可惜最后结局有些不好。

    两废两立,那些认可是真的,废他的时候,那些悲痛也是真的,这些儿子,这一世仍旧要再来一场夺嫡之争么?

    这么想着,康熙看向一旁的太子,对方眸色清浅,手里捧着书,认真的看着。

    他这个姿态,那手拈着书页的样子,无端的让他想到了前世,这么优秀的储君,可惜了。

    困兽之斗。

    他是一个看似破朽的笼子,太子是那只不得其法的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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